▲超市賣的蔬果外觀都大同小異。（圖／取自免費圖庫pixabay）
文／ 岡本順孝
超市陳列的蔬菜，只要種類相同的都是一樣大小，這其中有幾個原因我想您應該知道。首先是為了流通，大小均一，才能以同樣尺寸的箱子裝入固定數量，毫無縫隙地排好，運送起來比較有效率。第二點是大小相同，才可能單個賣，而不必以一定的量銷售，讓作業變得輕鬆，也減少不公平的狀況。第三點則是為了品管，要確保蔬菜大小一致，必須做到一定程度的品管，這樣也能確保蔬菜有一定的品質。
巨峰葡萄等顆粒較大的葡萄價格不斐，理由之一，就是栽培過程中包含「修穗摘粒」這項作業。亦即將發育不好的葡萄摘掉，好讓同一穗的其他葡萄有空間成長，最後，整穗的每顆葡萄大小都會長得差不多。對果農來說，這項工作很辛苦。雖然這是為了賣出高價的必要勞務，但確實很費力。
現在的農業，一直都在為提升作物外觀的品質而努力。小麥可藉由種成一樣的高度來增加收穫量；而為了保護茄科作物和水果的外皮，耕作者會為作物套上袋子；為了讓水果顏色一致，會讓水果四面受光均勻，就像這樣，人們一直做著其實不做也可以的作業。
很快地，消費者就看慣這樣的作物——鮮紅的蘋果、一袋四個裝的番茄、顆粒大小一致的葡萄、外皮光滑的茄子。消費者看慣後，蔬菜就算漂亮，也變得沒那麼有價值。價值下滑，價格就下跌，農夫為了讓作物好看所付出的辛苦，也得不到回報，反倒成了不得不然的義務。
▲巨峰葡萄等顆粒較大的葡萄價格不斐。（圖／免費圖庫Pixabay）
作物的顏色或形狀不好看、尺寸有大有小，就會被視為品質不佳、備受冷落，無法換成金錢，導致農民一定得辛苦做些事，才能賣出作物。結果，務農變成吃力又賺不了錢的職業，沒人想做，我們吃的糧食只好用船運或陸運從遠地運來。如果是從國外進口，為了避免腐敗和蟲害，還會先噴灑農藥再送到消費者手上。
究竟是誰製造出這種危險蔬菜？是農民、農業合作社、盤商、零售商，還是消費者？我想，恐怕以上皆是吧。您知道，為什麼在自然狀態下，植物的外觀會不一致嗎？原因之一是基因的多樣性，因為生物總是不斷想著要如何能留下後代。就算有流行病，即使有嚴重蟲害，一定還是有植物能存活下來——對流行病有抵抗力的果實能活下來，蟲子不吃的小果實也能活下來。這是現在的蔬菜沒有的生命力。
原因之二，是植物會為了選擇應該留存的後代，而擁有多樣性。植物為了要讓自己變成最適合環境的樣子，會經常長出形狀、大小及性質不太一樣的果實，例如不同的外皮硬度、顏色，果實的量、礦物質含量及水分含量等也會有所不同，再從中決定應該留下哪一些種子。
▲栽種過程中，植物們會互相調整高度。（圖／CFP）
第三點，是植物會跟夥伴共享大自然的恩賜，它們會調整自身高度，好讓其他植株也都能曬到太陽。以麥田來說，一定是外側較低、中間較高。有的植株還會為了讓旁邊的夥伴成長，自己停止生長而凋萎。因為重點是要從整體的角度保存種子，而不是誰活下來。
還有一個原因是不一樣比較美麗。植物的成長方式，是整個大自然的縮影。一種植物正因有大有小，所以整體看起來很美，動物受到吸引、感覺獲得療癒、微笑，而忘記把植物吃掉。這也是植物的一種生存技巧，同時，也是地球的設計安排。
我們不能忽視地球的這種設計安排，這是地球這個生命體為了生存所需的設計。然而，忘記自然之美的人類，就像拼命剝奪地球生命的生物一般，宛如地球的寄生蟲。但我們應該保護的事物，就是我們居住的這個地球。而人類要從地球的寄生蟲，變成與地球共存的生命體，唯一方法就是遵循地球的設計安排。
本文摘自《蔬菜美味的祕密》／ 岡本順孝（自然栽培網路Tokyo理事長）／如果出版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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