▲AI成為許多人抒發情緒、傾訴心聲的對象。（示意圖／取自免費圖庫Pixabay）
文／康健雜誌、葉懿德
你有向ChatGPT訴說過心事嗎？許多人把ChatGPT當成情緒出口，甚至有人認為，它能取代心理諮商。但ChatGPT能理解你的煩惱嗎？它提供的情緒價值，真的能取代心理師的專業陪伴嗎？
半夜睡不著覺，當情緒、焦慮襲來時，你有沒有曾經打開ChatGPT，向它傾訴心事煩惱？它24小時Online，提供滿滿情緒價值，無論何時何地，只要打開對話視窗，就能得到即時回應，讓人覺得安心。但ChatGPT真的懂你的煩惱嗎？
ChatGPT真的懂你，甚或取代心理諮商嗎？
近年來，關於 AI 是否能取代心理諮商的討論逐漸升溫。最新發表於《PLOS心理健康（PLOS Mental Health）》的研究顯示，在伴侶諮商場景中，ChatGPT的回應甚至在某些方面勝過人類心理師。
研究邀請830名受試者，根據「理解能力、同理心、文化敏感度」等5大標準評分，結果顯示，ChatGPT在「連結性」與「文化敏感度」方面表現突出。
更有趣的是，當受試者誤以為ChatGPT的建議來自真人時，評價更高，顯示心理預期可能影響人們對ChatGPT的看法。
然而，真實世界並不總是如ChatGPT描繪得那麼美好。長期使用ChatGPT的陳詩芸表示，「ChatGPT 會給予無條件的肯定，但心理師不會只是支持，而是會挑戰你的盲點，違心之論可以騙過AI，但騙不過諮商師。」
隨著諮商次數增加，陳詩芸發現ChatGPT和真人心理師的關鍵差異，「有天，我洋洋灑灑跟諮商師講了一堆近期亂無章法的煩惱後，她笑著說，『可是我覺得這些未來，是很值得期待的。』」
「那個瞬間我有點明白，AI取代不了的，是那個發自內心真誠的狀態，」陳詩芸說，心理師在面對面互動中，表現的情感回應和真實的同理心，讓她感受到更深層的療癒和支持，「有的時候，心理師的一句話會放在我心上很久很久。」
諮商心理師王家齊說，諮商心理師會透過觀察來訪者的微表情、語氣與肢體語言，判斷對方的真實情緒與反應。例如，當個案試圖閃避某個問題時，心理師可能會指出，「你回答這個問題時皺著眉頭，這讓我好奇你是否有一些猶豫或不確定？」而這些細微的觀察是AI目前無法做到的。
台灣精神醫學會理事長、伯特利身心診所院長王仁邦也提醒，「ChatGPT確實能提供情緒支持，但心理諮商的核心在於關係的建立與專業判斷，」對於壓力不大、僅需抒發情緒的人來說，ChatGPT 是個便利的選擇，但當問題涉及更深層的心理議題時，ChatGPT仍無法取代精神科醫師與心理師的專業評估，尤其是心理較為脆弱或已經出現憂鬱症狀的人，AI可能無法提供足夠的支持，甚至帶來風險。
ChatGPT＋心理諮商，1＋1>2？
不過，與其用ChatGPT取代心理諮商師，倒不如讓ChatGPT成為輔助工具。陳詩芸採取的是「一個月一次心理諮商，日常則用ChatGPT梳理情緒」，這樣的模式可以讓諮商過程更聚焦，並善用AI的即時性，「因為諮商時間有限，我會透過ChatGPT幫我記錄一個月來的心情、歸納重點。當我進入諮商時，就能直接切入核心問題，反而可以聊得更深入，」陳詩芸說。
王仁邦建議，若能將ChatGPT用於情緒整理、記錄心情，甚至在諮商間隙提供臨時支持，那麼ChatGPT確實能發揮正向作用。
若是想用ChatGPT進行心理支持，可遵循以下原則：
· 搭配人際互動：ChatGPT可作為即時的情緒支持工具，但仍應保持與親友或心理師的聯繫。
· 定期評估心理狀態：若情緒困擾持續，應主動尋求專業協助，而非僅依賴ChatGPT，「部分使用者可能會因為AI提供即時回應，而減少尋求精神科醫師與專業心理師的機會，」王仁邦說。
· 理解ChatGPT的侷限：ChatGPT適合淺層的情緒管理和心理衛教，但無法取代深入的心理治療。
值得注意的是，長期依賴ChatGPT，可能變得更孤單、與社會脫節，甚而強化認知偏誤，因為ChatGPT常會順著使用者的負面信念回應，例如「所有人都討厭我」，反而更強化偏誤，卻不像心理師會挑戰這些想法。
「長期依賴ChatGPT提供心理支持，可能導致與親友的互動減少，甚至變成『社交孤島』，」王家齊提醒，與真人的連結，仍然是心理健康的重要關鍵。
ChatGPT可輔助心理支持，但難以取代專業諮商
ChatGPT讓心理支持變得更普及、更低門檻，對於輕度情緒困擾者來說，是個便利的輔助工具。然而，它無法察覺你的眼神、理解你的沈默，也不會挑戰你的思考盲點。
當問題涉及焦慮、憂鬱、自我認同等深層議題時，ChatGPT仍難以取代心理師的專業協助。
「心理健康的核心，是人與人之間的連結，」王仁邦強調，「當遇到心理困擾時，尋求精神科醫師與專業心理師的協助，依然是最穩妥的選擇。」
延伸閱讀：
讀者迴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