▲小E案在台灣伴侶權益推動聯盟協助下，全面勝訴，是全台首例未經手術可變更性別登記的案例。（圖／台灣伴侶權益推動聯盟）
記者林育綾／台北報導
根據我國法規，跨性別者若希望變更法定性別，須同步遞交變性手術證明；不過跨性別者小E於2019年向桃園市大溪戶政事務所申請免術換證，但被戶政機關拒絕，小E在台灣伴侶權益推動聯盟律師團的協助下，提起訴訟，昨（23）日法院判定小E全面勝訴，命戶政單位接受性別變更登記。
台灣伴侶權益推動聯盟（伴盟）提到，收到此消息時，辦公室全員歡呼尖叫，律師也在今（24）日記者會說，當了律師20多年來，第一次這麼感動。這代表未來跨性別者，都有機會在不需要進行手術、傷害身體的情況下，能夠依照自己的性別認同，申請變更法定性別。
▲全台首例未經手術變更性別登記的跨性別女性，小E案全面勝訴，伴盟召開記者會慶祝及說明。（圖／翻攝自台灣伴侶權益推動聯盟直播）
由於小E是跨性別女性，出生時性別登記為男性，但從小就感到自己與同齡男性相差甚遠，經過長達20幾年的年探索後，確認自己的性別認同為女性，日常也均穿著女裝，以女性身分生活。她在2019年向桃園市大溪戶政事務所申請免術換證，也就是在不遞交「摘除器官手術完成診斷書」的情況下，要求將性別登記由男改為女，而被戶政機關拒絕。
她在被拒絕後，自行提起訴願、行政訴訟，不久後從新聞媒體得知伴盟已開啟「變更性別取消強制手術要件」司法行動，就主動和伴盟律師團聯繫，並委託伴盟律師團代理訴訟。
其實台灣目前並無法律規定性別變更要件，現行實務上要申請性別變更，都是依據內政部97年的函釋，要求「變更性別要提出2張精神科醫師診斷證明，而且男性變更登記為女性要切除陰莖與睪丸，女性變更為男性則要切除乳房、卵巢與子宮」。
而小E案之所以勝訴，是法院判決明確指出，「上開內政部函釋在無法律授權之情況下，強迫人民必須殘害身體才能申請性別變更登記，違反法律保留原則，而且強迫手術嚴重侵害當事人身體健康完整、人格權與人性尊嚴，本身就違反比例原則與平等原則，已屬違憲函釋」。
法院並指出，每個人出生時，雖然大部分情況會先依個人的身體外部特徵初步認定性別，但也有雙性（間性）等不能歸類為男女二元性別之情形；而且在個人成長過程中，也會發展出自我性別認同，未必均與出生時之性別登記一致。此種性別不一致現象，並非病態，而是自由民主社會應接受的個人自主決定範圍；當個人性別歸屬穩定時，即可基於憲法資訊隱私權下的個人資料自主控制權，請求變更性別登記。
因此，法院拒絕適用違憲的內政部函釋，回歸到戶籍法與個人性別自主權的憲法權利保障，准許長期以女性身分生活的小E，可以申請變更性別登記為女性。
不過伴盟也表示，小E案判決勝訴確定後，她就能以勝訴判決申請變更登記為女性，成為全台灣第一位未經手術而變更性別登記的跨性別女性。但小E案判決只有「個案效力」，不包含其他人，只要內政部沒有根據小E案判決修正函釋，小E以外的其他跨性別者要變更性別時，就還是會受限於違憲的強制手術規定。
因此伴盟呼籲，既然法院已判決該函釋為違憲，內政部應立即撤銷；也呼籲立法機關宜發動職權立法，在廢除強制手術的前提下，立法保障性別變更登記之要件與程序。對此，伴盟已自去年起著手研議民間版之「性別登記與變更法」草案，期望推動立法，也歡迎各界給予持和建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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